過年不見了,直到外婆住進安養院後,才發現這個年消失了。
回到外婆家,迎接我們的是一間空蕩蕩的房子,暗夜裡的鄉下,顯得無比寂靜,響亮的鞭炮聲反而襯托外婆家的孤寂,沒有聽到外頭車聲就出來迎接我們的親戚、沒有親戚小孩的喧鬧、沒有外婆見到我們的笑容,外婆家的鑰匙藏起來了,第一次得像小偷的方式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找鑰匙打開家門,聽起來有點好笑,卻是不得以的方式。
大年初一,親戚早已回家了,有人要上班、有人看完外婆就回家,畢竟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裡,少了外婆似乎就少了留下來的意義,廚房裡屬於外婆的藤椅,依舊安靜的佇立原地,等待著它的主人回家,今年,外婆回不了家吃團圓飯,身體不像以往可以行動自如、得靠輪椅才能行動,只好留在安養院過年。
早上,我帶著冒險的心情,決定步行30分鐘去7-11覓食,外婆家是在村莊裡,住著零星幾戶人家,鄉間小路上投影著幾十年前的風景,紅磚老房、清澈的水田,忙著清理淤泥的老人家,彷彿時光沒有在這裡留下痕跡,樸實單純的生活仍是南部的寫照,走在小路上步調顯得悠閒又愜意,內心卻顯得十分惆悵。
走著走著,在路邊發現了兩顆桃粉色的風鈴木,在一片鮮綠色的草皮上特別亮眼,南部隨處都能發現風鈴木的蹤跡,身為台北人的我卻鮮少看過,風鈴木的花期最多只有短短的兩個禮拜,等同年節假期,回憶在風鈴木的盛開和凋落中成為了縮影,逐漸在腦海裡退色,成為一張泛黃的照片。
去看外婆時,安養院的貓成為了我追逐的焦點,不論我在牠面前拍了多少張照片,牠依舊無動於衷,想休息就休息、想散步就散步,若我也能成為一隻貓,驕傲的做自己,那該有多好?
新的事物會隨著新的一年到來,在恍惚之間又來到了春天,好多事情都是眨眼的瞬間,宛如推著夕陽而下的夜幕,想好好觀望天色變化時,天空的晚霞卻已消失。
《本文與RICOH合作,皆使用RICOH GR拍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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